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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September 14, 2008

忘情書 The Last Letter

楔子

美其名是替太座補慶生辰, 酒量淺的LK先生拉著我壯膽參加大同亞瑟頓舉辦的Chateau Palmer品酒晚宴, 立意甚佳, 餐點也出乎意料的美味, 餐會的程序卻零亂, 有些賓客在開場後三十分鐘後才姍姍來遲, 有的盛裝, 有的T恤牛仔褲… 呃, 品酒雖是休閑的活動, 如守時及隨場合適當穿著等基本禮儀總該尊重吧! 前前後後品嚐了八瓶風采年份各異的酒(1白, 6紅, 尾聲配甜點的干邑). 最合當晚心情口味的是1996 Chateau Palmer Cabernet Sauvignon 紅葡萄酒, 啜著飲著, 一條厚重柔軟, 暗紅色的絲絨地毯在我眼前緩緩展開…



她輕輕的在崖上跑著, 朝霧在她黑衣黑髮上若隱若現.

蒼白的雙頰無一絲脂粉的痕跡, 卻因奔跑而略泛淡淡嫣紅, 煙眉如峰, 沉沉的杏眼含著清亮的淚水, 優雅的鼻線勾著緊閉的雙唇, 宛若一座哀傷的雕像, 晨風柔拂著那海浪似的長髮…

第一眼是如此不經意, 她根本沒注意到他, 直到他幫了她, 沒有誰想到她須要幫助, 她言辭鋒利, 像一支箭射出去就再收不回, 而是筆直的穿越層層障礙, 要不直中紅心, 要不籪羽而歸, 沒有迂迴的餘地.

那是席六人晚宴, 其它人的面目皆模糊不清, 她祇看到Lawrence 和他的新歡還有自己, 自己最後一個到席, 將跑車交於侍者停, 在笑語喧嘩聲中坐下, 坐在Lawrence 的身旁. 新歡並不美, 可是她得到了Lawrence 的愛, 自己並沒有, 為此她神思恍惚. 新歡善妒, 沒有女人看到她不嫉妒, 那樣高雅聰明, 有這樣的女人鍾情還要琵琶別抱, 實在不可思議. 新歡盡情諷刺她, 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侮弄. 她臉上一直帶著動人的微笑, 輸了他豈可再輸自己. 她舉起水晶杯, 杯中紅酒搖晃, 一閃一閃襯著她雪白手指上的翡翠戒指嬌艷欲滴, 新歡被那氣派攝住了, 而且那翡翠戒指似曾相似, 新歡見Lawrence戴過卻始終不肯拿出來與自己共賞… 她悄身立起, 風神一般翩然離去, 傷心欲絕, 頭腦恁地清明, 這種男人不值得她心痛, Lawrence愛她, 擁有位美女的傾慕令他自信勃勃, 然他承受不了她愛的重量.

他幫了她啊! 他從來沒要求過什麼, 清澈的眼底有一份瞭解與同情, 她的美固然令他目昡, 他鍾情的卻是她的倔將和堅強, 他走了, 不是放棄這份感情, 而是去追尋一個更寬闊的, 可以容納兩個癡情人的世界, 她為他的驟離迷惑, 既而黯然, 以為他將她推入一個更黑暗的深淵…

她回到中古世紀的城堡, 殺死了所有的王子, 自己提起長茅寶劍屠龍, 噴火的巨龍有八個頭, 一張張嘴吐著黑霧似的毒煙, 毒煙算什麼, 無愛的怨毒比這十倍還不止, 她左一揮右一砍, 霎那間八個龍頭落地, 毒血冒著石油氣點燃烈焰, 一座古堡焚逝在熊熊火光中, 她回頭看, 鐵灰色的夜幕鑲著燻黃的月亮, 多麼荒謬的人生, 她退下銀色的盔甲, 露出一襲黑衣, 在崖上跑了起來…

踏出餐廳門口, 白衣侍者領來了她的跑車, 坐進車內, 她深感安慰, 一部好車畢竟比男人可靠些, 她有時害怕自己這麼憤世嫉俗, 人們會不會笑她孤芳自賞? 笑就笑吧! 這條路是開慣的, 由東往西而下, 可以看見海浪拍岸, 激成細碎的波光, 棋盤似的橫街直道, 傻子也迷不了路, 可是開著開著, 為什麼找不到熟悉的出路? 回家的路叫什麼名字? 明明記得, 怎麼忘了? 靜悄悄的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問誰呢? 一排排熄了燈的房子可望不可及, 她祇得一直開下去, 開下去…

崖上的她輕輕跑著, 跑往哪? 不知道. 一顆淡化的心飛向哪裡都一樣. 人生無味! 她祇想找到他, 天涯海角, 跑到世界的盡頭, 不論重逢是在威尼斯拱橋邊, 那擺滿白瓷玩偶的傀儡小店, 還是黑鴉紛飛的麥田, 畫家梵谷的墳前, 亦或是京都的哲學之道, 兩旁有賣彩紙風鈴的店鋪, 老婆婆打著瞌睡, 甚至是白雪繽紛的紐約街頭, 在羅馬海王神噴泉許的願一定要實現… 她要找到他, 給他深深的一吻告訴他: 你是我不落的太陽.

Cognac Tesseron Lot #29
蘋果塔佐香草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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